全球調查記者的鬥爭:2017全球深度報道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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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晚,全球深度報道網成員組織、位於烏克蘭的羅夫諾調查報道機構(Rivne Investigative Reporting Agency)遭人縱火襲擊,一層辦公室被嚴重燒毀。不久前,該機構發表系列報道,曝光地方官員的腐敗濫權行為。當地記者認為,縱火事件是針對這些報道的報復。

在過去一年,全球的調查新聞行業一直都不太平靜,各地調查記者面臨著相似而又不同的挑戰。除了要應對由技術和資本所帶來全球性行業變化,一些地區的記者還需與戰火、暴力及其他各種侵害作鬥爭。根據“無國界記者”年度報告,2017年全球至少有65名記者因其報道或惡劣的工作環境本身而遇害,數百名記者被當局關押。報告揭示,對記者而言最危險的國家和地區,不少位於阿拉伯世界、拉丁美洲或者是前蘇聯國家。

在2017年年末,作為一個全球性的調查新聞機構網絡,全球深度報道網組織地區編輯整理了上述三個地區的年度調查報道。那些報道無一不展示了,無論在何等困難的環境下,仍有調查記者甘冒風險,深入前線,突破禁區,挖掘與記錄真相。

在此,深度報道中文網在各地區清單中精選三篇報道與讀者分享。文末可見各地區完整清單鏈接。

 

前蘇聯國家

OCCRP、《新報》、Rise Moldova、《衛報》、《南德意志報》等:俄羅斯自助洗衣店

“俄羅斯自助洗衣店”是國際性調查機構“有組織犯罪與貪腐報道計劃”(Organized Crime and Corruption Reporting Project/OCCRP)為一項大型跨國洗錢案所取的代號。來自32個國家的60名記者對此展開了系列調查。

調查揭露,2011至2014年間,俄羅斯一筆近220億美元的資金經由一個複雜的金融計劃流入摩爾多瓦,過程中涉及賄賂和利用摩爾多瓦的法律系統。據OCCRP的報道,“自助洗衣店”案中所涉及的資金,均是通過俄羅斯國內無法追蹤的空殼公司流出,其中一部分資金是透過“欺詐、在國家合同上作假、操縱海關或避稅等手段從俄羅斯國庫中轉移出來的。”

2014到2017年間,OCCRP、俄羅斯《新報》(Novaya Gazeta)、總部設於摩爾多瓦首都基希訥烏的調查新聞機構Rise Moldova、英國《衛報》、德國《南德意志報》等媒體的記者進行合作,分析了76,000宗銀行交易記錄,涉及金額高達1,560億美元。這一次,記者們發現,這筆錢從俄羅斯流向96個國家的732間銀行與5,140家公司,涉及包括美國、南非、中國及澳大利亞等位於不同大洲的多個國家。資料顯示,這批資金來源於俄羅斯最大的幾筆國家合同,本應用於修復其國內日益損壞的公路與港口,建設現代化醫療系統,或緩解老年人的貧困問題。而現實是,這筆錢被用於奢侈消費,包括為某些搖滾樂隊的國內巡遊演出買單,或買通一個波蘭NGO以在歐盟內部推動俄羅斯相關的議程。

 

拉美地區

 Fundación con Lupa: 哥倫比亞武裝衝突地圖

在這個項目里,記者們建立了數據庫,並在地圖上呈現出1982年以來與准軍事組織肆意屠殺相關的信息,以及倖存者們的法庭證詞。

這個項目意在促進建立一個組織良好的、可靠的信息渠道。這些信息都從司法部門、媒體和學術調查機構中獲取,與幾十年來准軍事組織與游擊隊、聯合企業和政府之間的武裝衝突緊密相關。

製作團隊使用了時間線、地圖和許多其他的數據可視化方式來展示一個重大事件的脈絡,融合了多種創新敘事,視覺豐富,吸引讀者。

大屠殺數據庫的建立,標誌着這個項目的起始點,國家歷史紀念中心與Verdad Abierta給這個項目諸多經濟支持和文本上的建議。這個項目聯合了國家歷史紀念中心和哥倫比亞的羅薩里奧大學,共同製作與發布。

 

阿拉伯地區

Inkyfada: 從預謀殺人到過失殺人

2011年1月17日,突尼斯的一名監獄管理局官員在一場抗議中遭槍手射殺身亡。槍手身份隨後被確認為軍隊里的一名狙擊手。可是法庭對該案的審理過程一直諱莫如深。最終,槍手被定罪並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期執行。然而,審理結束後,該名槍手就被釋放了。

記者對該案展開調查,發現軍隊的狙擊手原意是對抗議者出手。報道以讓人印象深刻的敘事風格,講述了案件的審理如何從民事法庭轉移到軍事法庭,罪名如何從“預謀殺人”變為“過失殺人”,從而嫌疑人得以最終逃脫法律的制裁。

通過梳理法院和警方檔案,以及對該案中所使用的武器進行室內測試,記者發現案件有許多矛盾之處。此外,記者還把法院文件發給專門檢查武器的國際私人實驗室,得到專家再次確認案件存在疑點。

 

縱觀各地區的年度調查報道精選,涉及的報道主題包括跨國洗錢、軍火走私、權貴貪腐、針對少數族群的侵害、暴力殺戮、戰地記者處境等。其中不少跨境協作調查的案例,不乏數據可視化方面的佳作,多篇報道還獲得地區或全球性新聞獎項,大部分報道正對其所揭露的當地問題帶去積極改變。這些同行的努力都在傳遞同一個信息:現在還不到為調查新聞感到心灰意冷的時候,調查記者沒有任何理由畏手畏腳。

 

2017全球調查報道精選:

拉美: https://gijn.org/2018/02/21/best-investigative-stories-latin-america-2017/

前蘇聯國家:https://gijn.org/2018/01/31/best-investigative-stories-former-soviet-union-2017/

阿拉伯地區:https://gijn.org/2018/02/07/best-arab-investigative-journalism-2017/

 

編譯/Vickie Liang, Lizzy Huang

編輯/Ivan Z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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