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处处都在断舍离。安媛和丈夫闹离婚,说不好是幸运还是倒霉,赶上了“离婚冷静期”政策实行的第一年,领离婚证必须等待三十天。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已经错过了两段冷静期。持续一年的这场“中国式离婚”,隐藏着爱与恨的撕扯,攸关利益的争夺,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落幕?
北京一座房龄70年的老危楼,到底应该加固整修还是重拆重建,登上了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背后涉及产权、房改、老旧小区改造等许多问题。去年8月,《北京市城市更新行动计划(2021-2025年)》正式发布,更多的危楼正在拆除或重建,却少有人关注他们的故事。
端传媒拍摄了十五位香港“打工仔”,最年轻的24岁、最年长的逾70岁,听他们说劳碌日常、工作伤痕,以及从1990年代到2020年,拿起工运直幡走到街上的第一次。随着环境的转变,他们有人被逐出工会,有人失去工作,却说得到的比失去的多。解散和离别的一年,这些工人仍然在路上。
全球深度报道网精选了2021年12月值得细味的深度报道。
走入第三个离婚冷静期
出品:极昼工作室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安媛左等右等也见不着丈夫,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这是他们第二个“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了,如果再领不到离婚证,安媛必须再等至少三十天。下午六点半,丈夫终于回电话:“火车晚点,手机没电。”这个时间,民政局已经下班,离婚毫无悬念地再一次失败。
安媛和丈夫从去年1月开始闹离婚,说不好是幸运还是倒霉,他们第一次提交离婚登记申请就在去年1月4日,也就是“冷静期政策”实行的第一个工作日,离婚登记程序变为“申请—受理—冷静期—审查—登记(发证)”。
“离婚冷静期”实行以来备受争议,很多人认为这个规定“不保护女性”。民政部2019年数据显示,主动提出离婚的有七成是女性。有网友说:“提离婚,应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冷静期无疑是把痛苦延续。”
据中国民政部统计,2021年上半年,中国离婚登记人数为96.6万对,同比下降近四成。很难说这与“离婚冷静期”有多大的关系,但数据背后的确隐藏着爱与恨的撕扯,攸关利益的争夺。短短三十天,一场“中国式离婚”正在上演。
北京70年危楼:“刁民”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出品:先生制造
从宽阔热闹的右安门内大街拐进后巷,绕过一道铁门,就来到了北京西城区白纸坊右安西里3号楼。在均价十万的北二环地段,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破旧的楼房。
两个月前,在北京卫视一档市民调解节目里,这座四层矮楼及其中的住户们成为了主角,并且在互联网上引起关注。“北京70年老楼居民拒绝加固整修”的词条被顶上了微博热搜榜。
根据节目的呈现,这房子建于1950年代,目前老化严重。2018年,居民申请了抗震加固项目,翌年立项;在1500万资金到位、完成招标、施工团队随时可以进场的情况下,居民却突然反悔。他们拒绝加固改造,想要清拆重建。导火索是2020年发布的《关于开展危旧楼房改建试点工作的意见》,其中提到对简易住宅楼和没有加固价值的危险房屋,可以拆除重建,适当增加居住面积。这份文件,成为了居民们的最新依据。
这座危楼背后涉及许多问题,产权、房改、城市更新下的老旧小区改造,也反映着一代人的命运如何被时代左右。去年8月底,《北京市城市更新行动计划(2021-2025年)》正式发布,更多的危楼正在拆除或重建,却少有人关注他们的故事。
香港工人列传
出品:端传媒
年尾,处处都在断舍离。公司职员清理抽屉,丢弃无用的文件、桌椅,甚至电脑。在尖沙咀商厦做兼职清洁工的锺碧梅,已经年过70岁。她算了算,仅是碎纸都能丢三十多袋,她跟回收工人推着手推车,来来回回跑了几趟。
锺碧梅觉得吸尘是最劳累的,她举起手臂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机器的大小,演示手执机器的动作,提醒我们要斜斜地向前推。由于长期维持抓握的姿势,她的左手手指歪歪扭扭的,手指朝左弯曲,褶皱的皮肤包裹着肿大的关节。这两年,锺碧梅的身体动了不少手术,腿脚大动脉开过刀,去年夏天又做了白内障手术。
像她这样的工人,香港到处都是。随着政治环境的转变,工人与工运的未来成为了问号。端传媒拍摄了十五位香港“打工仔”,最年轻的24岁、最年长的逾70岁,听他们说劳碌日常、工作伤痕,以及从1990年代到2020年,拿起工运直幡走到街上的第一次。当下,他们有人被逐出工会、有人突然置身“红线”,有人失去工作,却说得到的比失去的多。解散和离别的一年,这些工人仍然在路上。
小驱逐:三十七家对一家的“战争”
出品:正面连接
北师大贵阳附小是贵阳市最好的公立小学之一,每个年级的“3班”又被认为是最好的班。七岁女孩妞妞就在这个班上,但已两次遭遇全班学生家长联名请愿“驱逐”。
其中一次,妞妞妈为了孩子作业量跟班主任吵了一架。第二天,班级家委会建了一个没有妞妞家的微信群,在群里发布请愿书:“妞妞妈多次干扰老师教学,污蔑老师体罚孩子,还威胁要跳楼,请求校方劝诫妞妞父母为其办理转学”。结果,班上除了妞妞家的38名家长当中,有37人在请愿书上签了字。
家长们认为,妞妞妈“刻意强调自己独特的教育方式”,骚扰班主任及科任老师,干扰教学秩序。妞妞妈则声称,自己只是不鸡娃,请求班主任减免妞妞作业,导致妞妞变成班级“异类”。
本篇作者找到了这个班的家长们,有人私下表达了对妞妞妈的支持,也有人反对妞妞妈的一系列做法,还有的只是被迫卷入这场“三十七家对一家的战争”。作者发现,“参战各方”无论立场如何,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反复强调:“我们只是为了孩子。”
西安的“大考”
出品:剥洋葱people
12月25日,考研首日,雪花飘落西安。这天早上,有10.68万名考生奔赴考场,考场在学校、酒店,甚至隔离病房。两天前,西安市累计报告本土确诊病例逾230例,实行封闭管理。同日,陕西省教育考试院发出《致参加2022年陕西省研考考生的一封信》,其中写道:“从未有哪一年的研考组织工作,像今年这样充满挑战。”
组织工作难,赴考更难。此轮疫情爆发以来,许多在西安考研的学生在网上反映,因酒店被取消、动车停运、疫情风险等情况,甚至有了“想要弃考”的想法。
刘瑾考前16天就到了西安。她提前选了三家酒店,其中一家连续订了16天,但意外还是不断出现。随着疫情变化,她入住的酒店不断被征用为隔离酒店,征一个就得换一个,试过早上8点收到通知就要赶紧搬走。考前几天,刘瑾三次接到教育考试院的来电,内容大致为:在哪考、住在哪、如何到达考场,以及参加还是放弃。每一次,她都坚定地回答:“参加。”
林强的考场更特别,在隔离病房。22日,林强确诊,转运至西安市胸科医院接受隔离治疗,病情稳定。医院配合教育部门,给他腾出一间未收治患者的病区作为“临时考场”,里面设置了视频监控,由教育部门工作人员远程指导现场医护人员,完成了监考工作。
26日,西部网发布消息称,应在西安参加考试11.85万人,实际参加10.68万人,参考率90.1%,比去年全省平均值高出2.2个百分点,完成了“应考尽考”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