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DIG 電影節”的評審團都會仔細檢閱來自世界各地的數百份參賽作品,挑選出最優秀的調查紀錄片和播客。
DIG 是一個非營利組織,支持全球各地的調查新聞事業,其名字的由來正是 Documentari、Inchieste 和 Giornalismi(意大利文,即紀錄片、調查和新聞)的首字母縮寫。
今年的“DIG 電影節”收到了逾400份參賽作品,獲評審團選進入圍名單的紀錄片有25部,播客節目則有6個。9月較後時間,評審團將會在意大利摩德納市召開會議,決選得獎名單。
在這篇文章中,我們會詳細介紹長篇和中篇調查紀錄片類,以及調查音頻和播客類的入圍作品。至於新聞報道類和短篇調查紀錄片類的入圍名單,可以在 DIG 的網站上找到。
長篇調查紀錄片類
獲選入圍這一個類別的紀錄片共有五部,三部由 BBC 製作,其餘兩部分別是半島電視台和德國之聲的出品。其中,兩部紀錄片分別探討女性在工作場所和公共交通工具上遭遇的性侵犯。另一部紀錄片關注伊拉克的空氣污染問題,調查了當地天然氣燃燒設施對居於附近的兒童的健康影響。據評審團介紹,入圍此類別的紀錄片必須是片長40分鐘或以上的作品,而且要包含原始材料和調查技術,就關注的議題挖掘全新的元素。
哈里發國的遺害(The Caliphate Legacy)
出品:德國之聲
這一部紀錄片詳述了艾哈邁德.拉姆丹(Ahmad Al-Ramdan)的故事。家人在敘利亞東部地區遇害後,拉姆丹組建了一個秘密的志願者網絡,追蹤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的前“戰士”。據德國之聲介紹,該紀錄片呈現了“一群勇者冒險滲透這些極端組織,嘗試追捕極端份子的故事”。
追查“痴漢”:誰在售賣性侵偷拍影片(Catching a Pervert: Sexual Assault for Sale)
出品:BBC Eye
不少女性是在擁擠的公共交通工具或場所遭遇性侵犯的。BBC Eye 發現,互聯網上有東亞各地女性乘搭公共交通工具時遭遇性侵和攻擊的視頻販售,意味着這些性侵行為不只是單純的冒犯,背後還有龐大的營利網絡。調查團隊聽取了性侵受害者和施暴者雙方的供述,更加追查到這些視頻販售網站的持有人。
“金”手黨(Gold Mafia)
出品:半島電視台(Al Jazeera)
由半島電視台調查部門製作的這一系列新聞紀錄片,分成了四個部分,揭示非洲南部的黃金走私團伙如何協助犯罪分子洗錢。紀錄片製作人指出,這些團伙會利用複雜的公司網絡、偽造身份、虛假文件等,促使腐敗的高級官員配合他們的犯罪活動,令相關不法交易得以進行。你可以閱讀這一篇文章,了解半島電視台調查團隊就此項調查總結出的六個要點。
以性換取工作:茶葉的真實代價(Sex for Work: The True Cost of Our Tea)
出品:BBC 非洲之眼
這是由 BBC 非洲之眼和調查機構 Panorama 合作進行的一項卧底調查報道,揭露了肯尼亞多個農場的性侵罪行證據。據紀錄片講述,在一些為英國頂尖茶葉品牌供貨的肯尼亞農場里,女性會被強迫跟僱主發生性行為,作為得到工作機會的交換條件。調查團隊的一位記者採訪到數十名舉報相關性侵犯或性騷擾行為的受害女性,甚至用一台隱蔽攝影機拍攝到一名僱主在工作面試期間侵犯女性求職者的情形。
有毒的天空之下(Under Poisoned Skies)
出品:BBC 新聞
“Under Poisoned Skies”探討了伊拉克的有毒空氣污染問題及其危害。紀錄片主角是18歲的阿里(Ali),他在小時候罹患癌症,如今跟其他不少患癌的年輕人一樣,都想知道自己罹癌是否跟住處附近的天然氣燃燒設施有關。調查記者隨訪了當地一位環境科學家,了解他從孩子們身上採集樣本並加以分析的研究成果,還對當地石油和天然氣生產商提出了質詢,了解這些企業是否有採取足夠措施,保障社區環境安全及居民健康。
中篇調查紀錄片類
獲選入圍這一個類別的五部紀錄片,分別來自意大利、菲律賓、緬甸和英國,調查項目關注各種各樣的議題,片長則在15至40分鐘之間。其中,兩部紀錄片着眼於歐洲如何嘗試以人道方式處理移民危機,但進展未如理想。另一部紀錄片深入地探討了緬甸少數族群的遭遇,另外兩部分別調查俄羅斯女性遭警察拘留期間遭受的暴力對待,以及針對兒童的性虐待和網絡犯罪行為。據評審團介紹,這幾部作品獲選入圍的原因,是它們採用了原始材料和調查技術。
羅興亞族:緬甸卧底調查(Rohingya VJs: Undercover in Myanmar)
出品:半島電視台 101 East
101 East 是半島電視台每周播出的深度時事節目,入圍 DIG 電影節的這一期講述了緬甸羅興亞族穆斯林群體的遭遇。雖然緬甸愈趨惡劣的安全局勢為拍攝工作增加了難度和風險,但調查團隊依然完成了實地拍攝任務,呈現了羅興亞族穆斯林如何持續受到歧視和剝削,包括在出行、教育、醫療保健等各方面受到限制。
邊境亡魂(Death on the Border)
出品:BBC 非洲之眼
2022年6月,在摩洛哥邊境以北、屬於西班牙領土的港口自治城市梅利利亞(Melilla),一批非洲移民嘗試跨越邊境時與摩洛哥安全部隊發生衝突,數十名移民死亡。事發的邊境地區被稱為進入歐洲的其中一道門戶,而這場悲劇由手機攝影機拍攝下來。BBC 非洲之眼核實了數十條相關視頻,並且收集了倖存者的證詞,嘗試了解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且提問此類悲劇是否可以避免。
追查施虐者(Finding My Torturer)
出品:BBC Eye
這一部紀錄片詳述了一群女性被俄羅斯安全部門拘留和虐待之後,如何親自擔當調查員。這一批女性都參加了俄羅斯全國各地的大規模反戰示威,期間被拘捕,並且關押在莫斯科的布拉捷耶沃警察局。她們聲稱在拘留期間遭到“黑衣人”的毆打和酷刑對待,但當局拒絕採取調查行動。於是,她們自行運用外泄數據庫、社交平台、約會軟件上的信息,查出這些“黑衣人”和他們指揮官的身份。
肌膚之上(On Their Skin)
出品:Rai News
這一部紀錄片深入探討了移民問題,揭露當下歐洲邊境令人不安的真相。紀錄片提到意大利政府設立的拘留設施,被拘留的都是申請居留證失敗、等待被驅逐出境的難民,大部分來自突尼斯、摩洛哥、埃及等北非國家。紀錄片製作人調查了在設施內發生的一些死亡和自殘事件,期間用到卧底調查、隱蔽拍攝等手法,曝光了拘留設施內的真實情況。製作人形容,這些拘留設施就像監獄。
菲律賓:幕後的地獄(Philippines: Hell Behind Screens)
出品:Arte
這一項調查探討了一個令人極度不安的議題:針對兒童的性虐待如何通過網絡直播的形式,供其他國家的性犯罪者們“觀賞”。據紀錄片講述,一對父母應性犯罪者們(大多數來自歐洲)的“訂單”,強暴了他們只有11歲的女兒。紀錄片製作人審視該案的法庭文件,展開跨越菲律賓、瑞士和英國的調查,揭示這一宗經過精心策劃的犯罪活動,以及其背後的金錢交易。
調查音頻和播客類
2020年以來,“DIG 電影節”新增了調查音頻獎項類別,曾經入圍此類別的著名作品包括十集沉浸式播客節目 Verified、法國調查播客 In Dark Waters。要入圍此類別、甚至獲得獎項,播客項目需要展現出調查方法、技巧,以及新穎的傾向。
海上的亡命之徒(The Outlaw Ocean)
出品:海上的亡命之徒項目團隊、CBC、洛杉磯時報
調查記者伊恩.烏爾維納(Ian Urbina)似乎已經掌握了製作跨平台內容的概念,The Outlaw Ocean 項目涵蓋了書本、視頻、長篇文章、播客等多種文本形式。入圍的播客系列共有七個部分,記錄了有關奴隸勞工、僱傭兵、治安保守主義者等許多主題的故事。今年較早時候,全球深度報道網採訪過烏爾維納,請他談談這個播客系列。他告訴我們,這個系列將聽眾帶到一個未被充份報道過的議題領域,記述殘酷和黑暗的故事。
請保護亞伯拉罕(Please Protect Abraham)
出品:Whistledown、BBC Radio 4
Please Protect Abraham 是 BBC 的另一項入圍作品,通過探討亞伯拉罕.巴德魯(Abraham Badru)的案件,探討英國的證人保護制度。亞伯拉罕在10多歲時出庭作證,促使多名疑兇因輪姦未遂罪名被定罪和判刑。亞伯拉罕因出庭作證而受到多次威脅和恐嚇,最終更在住處外被槍殺。播客節目質疑刑事司法系統是否真的能夠保護那些做正確事情的人,並且質疑膚色等因素是否影響了亞伯拉罕遇害案件的判決。
幻影-炸彈客(Phantom – The Unabomber Case)
出品:OnePodcast
在這一個來自意大利的七集調查播客中,記者馬可.麥薩諾(Marco Maisano)深入研究了竊聽音頻、文件、警方檔案等,試圖揭秘意大利一個神秘的恐怖分子——Unabomber。在1994年至2006年間,這一個襲擊者將炸彈隱藏在巧克力蛋和調味料中,針對兒童和成人施襲。播客節目中,記者訪問了受害者、調查人員、法醫專家,甚至主要嫌疑人。
冷鋒(Cold Front)
出品:DR
這項調查有如英國諜報小說作家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的小說情節。播客節目講述了就俄羅斯海上間諜活動長達一年的調查結果,調查在俄軍全面入侵烏克蘭之後啟動。其中一部分,一名丹麥記者講述了他如何在丹麥和瑞典之間的海上,發現一艘可疑的俄羅斯間諜船,而且該船的武裝船員也發現了他。總的來說,調查團隊致力於識別在北歐國家行動的俄羅斯情報官員、調查潛伏在關鍵設施附近的俄方隱藏船舶、拆解俄羅斯的虛假信息戰略,探究俄方如何進行間諜活動。
郡線(County Lines)
出品:Falling Tree、BBC Radio 4
BBC 的這個播客節目,探討了地下犯罪網絡如何利用兒童和弱勢成年人來運作。記者採訪了四位年輕人,由他們親自解釋當日如何加入了所謂的“郡線”(County lines),以及在幫會內怎樣被培養起來。“郡線”是犯罪團伙的一種剝削系統,犯罪分子會強迫年輕人和弱勢成年人擔當“騾子”,將非法毒品從一個地區運送到另一個地區,運輸路線通常會跨越地方警察局的轄區,而所謂“線”則是用來接單的手機熱線。
電影院厄洛斯(Cinema Eros)
出品:Corriere della Sera、Chora
另一部入圍的意大利播客作品,它探討了1983年5月在米蘭市紅燈區一家電影院發生的一場火災。這場大火造成了六人死亡,兩名疑犯被判處罪名成立。他們是新納粹狂熱分子,犯案目的源於扭曲的邏輯——試圖凈化世界。播客製作人跟案件目擊者談過,並且結合報章報導來講述案件,更追查並採訪到其中一名死者的妻子,另外提出疑問:是否還有其他嫌疑人參與其中?
Laura Dixon 是全球深度報道網助理編輯,也是一位自由撰稿人,曾在哥倫比亞、美國和墨西哥進行報道,她的作品曾發表於《泰晤士報》、《華盛頓郵報》和《大西洋》等媒體。她也曾獲得 IWMF 和普利策中心的報道研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