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報道精選:朱令,人生五十

Print More

11月24日是朱令的50歲生日,卻傳出了朱令病危的消息。“朱令案”是中國最引人關注的懸案之一,她在1990年代就讀清華大學期間被兩次投毒,身體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警方早年一度鎖定她的同宿舍室友孫維為案中“唯一嫌疑人”,案件卻在“中央領導同志批示”之下結辦、不了了之。《鳳凰周刊》的這篇專訪,回顧了這一起案件,還了解了朱令及其父母的現況。

中國各地近年有不少貨車司機在運送貨物的路上死亡,有司機身故後多天才被發現,不少是在西南、青藏等偏遠路線上喪命。在官方通報里,他們很多時候無姓無名。《極晝工作室》整理了相關數據和採訪,探討了這些司機的故事,以及背後的社會問題。

這是個家長們為生病的孩子發愁的冬天。11月23日在北京兒童醫院,排隊等候輸液的籌號到了接近2200號,有人排了近6個小時。診室里,患病的孩子們擠在一起輸液,有的坐進了露營車,有的乾脆直接睡在地上。類似的場景正在中國各地輪番上演。一位醫生告訴《每日人物》,這一波來看病的孩子里,支原體肺炎已非最多,甲流、乙流、呼吸道合胞病毒、腺病毒的感染者之數量更大。

全球深度報道網精選了11月份幾篇值得細味的深度報道。

朱令,人生五十

出品:鳳凰周刊

朱令。圖:鳳凰周刊

朱令病危——長期關注“朱令案”的《鳳凰周刊》原本打算在11月24日當天,為朱令送上50歲生日祝福,卻在之前幾天收到了這個消息。

“朱令案”是中國最引人關注的懸案之一,朱令也成了一個符號,每隔幾年就會被輿論重提;網友們抱着極大好奇和憤怒追討真相,也試圖幫助朱令。

朱令原本在清華大學化學系讀大三,1994年和1995年先後兩次被投以重金屬元素鉈,毒素入侵她的大腦、神經系統、消化系統等,造成終身殘疾,再也沒法發出聲音,智力也退化到了孩童階段。幾個月前,朱令被查出患有腦瘤,更被判斷是“可能活不過10月了”。

然而,朱令挺進了11月。16日,她脫離了呼吸機,卧床近兩個月以來第一次可以喝水,甚至還喝了半杯她喜歡的酸奶。未料次日晚上,她突然出了一身汗,血壓緊接着升高,18日開始高燒到了39度,並且陷入深度昏迷。

此後幾天,朱令身上插着4個泵、3根輸液管,努力維繫着生命。“能過50(歲),還可以。”朱令父親吳承之一連說了幾遍“還可以”。清華校友張黎利則認為,朱令的50歲還有另一層意義:“她活着本身就是在抗爭,也在提醒大家不要遺忘。”

大學時的朱令。圖:鳳凰周刊

1994年的新年晚會上,清華化學系學妹趙婷(化名)見過朱令,當時朱令披着長發,用古琴彈了一曲《陽關三疊》。“音樂和她都太美妙了,一點不誇張,就是女神級別的。”一年後,趙婷在學生食堂再碰到朱令時,朱令戴着棒球帽,沒了頭髪。大家只知道朱令得了怪病,突然開始大把大把掉頭髪,視力模糊,吃不下飯,但甚少人知道背後原委。

朱令在1994年第一次發病,1995年春天又發了一次更嚴重的,渾身劇痛、頭髮掉光,完全陷入昏迷,住進了協和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全身換了8次血,依然未能查明病因。

在那個互聯網尚未普及的年代,朱令的中學同學貝志城拿着她的病歷複印件,在北京大學的機房向全世界發出了求助郵件,幾天之內收到來自各國醫學界的郵件回復。根據朱令父母的日誌記載,“在三百九十五份中,有二百六十六份認為是中毒,其中一百零六份明確提出可能是鉈鹽中毒。不斷收到‘請儘快為朱令檢測鉈’的郵件。”

病因明朗後,吳承之買了10瓶對症的解藥普魯士藍,總值也就40多塊錢。此前大半年,朱令的住院、檢查、治療賬單已經累計到了50多萬元。用藥後,朱令體內的鉈毒解除,保住了性命,但因為錯過了最佳救治時機,毒素對她的大腦和神經系統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確認中毒後,朱令家報警。警方將案件定性為刑事,更於1995年年末告知朱令家人,稱“已經有了嫌疑對象,開始短兵相接,窗戶紙一捅就破了。”警方還透露,唯一嫌疑人就是朱令的同宿舍室友孫維,也是化學系唯一能夠合理合法進入有鉈實驗室的本科生。

儘管警方一度確信孫維是案中的唯一嫌疑人,案件卻不了了之。根據公安部後來回復媒體,1997年10月23日北京市委政法委曾召開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市檢察院、市公安局“三長會議”,會議認為鑒於直接證據不足,案件繼續偵查難度大,最終“經中央領導同志批示,結辦此案”。

針對孫維的懷疑,最終在如此高級別的批示之下決定終止追查,多年來成為輿論和網絡上議論的熱點之一。如今再提到嫌疑人孫維,吳承之的語氣也是淡淡的:“這些年,我估計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就在朱令50歲生日前後,《鳳凰周刊》採訪到朱令的父親吳承之和母親朱明新,以至多年來一直為朱令奔走的舊同學、《朱令的四十五年》一書作者李佳佳等,回顧了這一起懸案,並且了解朱令一家的現況。

96位貨車司機生存報告:中年多病,貸款纏身,凌晨趕路

出品:極晝工作室

圖:東方 IC

在交管部門的通報里,司機很多時候沒有姓名,只有事故發生的日期、地點、原因、貨車型號,結尾是駕駛員當場死亡。

近三年的數據中,2021年春天事故較多,3至5月有17名貨車司機意外喪生,不少事故發生在深夜或清晨,有死者在去世多天後才被發現。

今年7月,來自青海省海東市的37歲貨車司機馬灑海在青藏線上失蹤,其遺體直到25天後才被人在4公里外的河道上發現。失聯前三天,馬灑海的貨車在路上壞過一次,他花了幾百塊錢叫來了救援。後來,他運送的貨物在林堤鄉附近一段長彎道掉落。據家屬推測,他為了省錢而自行尋求幫助,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貨主,然後挽起褲腿,徒步蹚進裹着融化雪水的冰河裡。

馬灑海一家四口原本住在格爾本市的出租屋,夫妻跟兩個小孩擠一張床。2019年,夫妻不再賣水果,馬灑海貸款買了輛貨車,沒想到車貸成了負擔,以及夫妻之間不愉快的話題。

10月初,來自內蒙的41歲貨車司機郝玉柱被發現倒斃於車內,已經死去多日。據稱,郝玉柱五六年前就生病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花了十來萬元才搶救過來。他住過三次院,其中兩次分別在新疆和西藏,“連個陪床的也沒有”。儘管生病,郝玉柱依然一直在跑。據媒體引述,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累死的”。

7年前,郝玉柱結了婚、有了孩子之後,四處借錢和人合夥買了一輛翻斗車。然而生意不好,他沒幾年就賣車分家,也離了婚。此後,他跟運輸公司簽了“以租代購”協議——掛靠在車隊,每月給公司交12300元的租金,兩年後可以拿回車子。此外,他買車時欠了幾家銀行和小額貸款公司合共幾萬元,被告上了法院,生前一直在限制消費人員名單上。

監控視頻顯示,郝玉柱的紅色重型倉柵式半挂車在近4個月一直停留,運輸公司也很久聯繫不上他。同行猜測,郝玉柱可能因為長期找不到活,而臨時去做“更掙錢的工作”。據報道,一些司機還不了車貸,又不想車子被收回,就把手機換號,停了保險,把定位的“北斗行車記錄儀”關了,開“黑車”拉貨。

金德強的葬禮籌備期間。圖:網絡

數據顯示,不少貨車司機是因為疲勞駕駛而發生事故的。2022年從業報告顯示,76.21%的司機平均每日工作8個小時或以上,當中28.45%的司機平均每日工作12個小時或以上。

“打死不拉綠通”是貨車司機圈的順口溜。“綠通”指的是水果、蔬菜和生鮮,由於質檢嚴格、容易腐壞,對運輸效率的要求頗高。與此同時,一些貨運公司卻為了降低油耗而限制司機開車的平均時速。多方影響下,不少貨車司機鋌而走險,選擇疲勞駕駛。

此外,許多貨車司機為了掙錢而選擇跑長途路線,比如西南、青藏等偏遠路線。這些路線沿途氣候條件惡劣,運費因此較高,但高原的錢畢竟不好掙,等同於“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拿命換錢”。有開了20年貨車的司機對媒體說,幾乎每年都有司機在青藏線上喪命。

另一方面,數據顯示目前行業內的普遍是“老司機”,普遍司機的年資超過6年,過半司機的年資更在10年以上。長時間久坐、不規律的飲食和作息,給司機們帶來了職業病。報告顯示,約八成的貨車司機因為開車而患有胃病、頸椎病、高血壓等。這些慢性疾病,讓他們無法轉行干其他重體力活,甚至可能在某個時刻將他們推向死亡。

近三年,貨車司機失聯後被發現在車內死亡的至少有7人。為了節省開支,許多司機會獨自開車,而且因為停車場或道路偏遠,為了方便休息而在車窗上貼了膜,讓他們一旦突然病發更難被發現。今年3月,一輛安徽省籍大貨車的司機在四川省某服務區被發現死亡多日,司機手裡還緊握着水瓶,旁邊有治療高血壓、糖尿病等的藥品。

兒童醫院,難熬的一夜

出品:每日人物

圖:尹夕遠

11月23日晚上9點,北京兒童醫院,方慧(化名)夫婦帶孩子看完診、拿到輸液單的時候,發現他們排在2000號,前面還有400個孩子。方慧的孩子才8個月大,一家早上5點多就從順義出發,到現在已經折騰了16個小時,估計等到輸液還至少需要6個小時。孩子一旦哭鬧,方慧只能轉過身,用喂哺母乳的方式撫慰。她試過去找母嬰室,但每層樓只有一個,空間狹小,同樣需要排隊等待。

醫院擁擠得像春節時的火車站。方慧和丈夫坐在台階上,身旁有些家長推來了露營墊、露營車、行軍床,甚至是帳篷,為的就是盡量讓生病的孩子能夠舒適一些。

醫院4樓的分診台前,一群焦急的家長圍着8個護士:“我是1500號,今天還能不能給我們看上?”護士們挨個安撫:“放心,我們把所有病人看完才下班。”

有護士對《每日人物》說,之前的幾天,所有患兒全部看完已經是凌晨4點。有醫生表示,為了減輕內科負擔,各個科室都調來了醫生。兒童醫院官方稱,目前醫護人手都已向內科和發熱門診傾斜,同時也在調整住院床位,2、3和4樓的幾十個診室都用作讓孩子們看病。

類似的場景正在中國各地輪番上演。《界面新聞》報道指出,踏入11月,上海仁濟醫院的兒科門診有超過8000人次就診,比去年同期增長175%,始終處於飽和狀態。在天津,兒科診療量在“十一假期”後開始出現波動上升趨勢,11月18日的兒童醫院24小時接診急診患兒數量突破了建院以來的最高紀錄。

一位醫生告訴《每日人物》,這一波來看病的孩子里,支原體肺炎已非最多,甲流、乙流、呼吸道合胞病毒、腺病毒的感染者之數量更大。財新網則指出,北京兒童醫院、兒研所等兒科醫院的兒童門診就診病例顯示,肺炎支原體的流行強度已經下降到第4位,前三位分別是流感、腺病毒和呼吸道合胞病毒。

一位母親感到無奈。她的孩子剛感染過支原體肺炎,一個月沒法上學。孩子剛回去上了一周的課,回來又咳嗽,診斷髮現感染了合胞病毒。這一回,她不敢送孩子去幼兒園,直接停課了一學期。

相比之下,腺病毒的似乎更加隱蔽。一位母親帶着孩子抽了血、查了支原體,顯示沒有感染,但孩子輸液3天後還是沒有好轉。她又花了5000塊,帶孩子做了全身檢查,終於查出來是腺病毒。這是本輪感染潮更令人煎熬的原因。

雖然輸液排到了2000號,方慧還是決定留在醫院,並且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23日凌晨1點,醫院裡的幾層樓逐漸安靜下來,輸液中心的叫號暫停在2116號,方慧的孩子也終於輸完了液。收拾好東西,方慧一家還需要打車兩個小時才能到家。不過對他們來說,這場拉鋸戰還沒結束,治療還得繼續。第二天中午,他們還需要再次來到這裡——取號、看醫生、化驗、輸液,把前一天的所有流程再重新經歷一遍。

陷在“課外任務”里的老師:想拒絕,卻拒絕不了

出品:北青深一度

老師們用於寫教案的教案本。圖:北青深一度

看到“23歲女教師呂聰慧輕生”的新聞時,江西省某縣的初中語文老師李婷(化名)彷彿看見了惶恐不安的自己。參加活動、調課,再參加活動,跟教學無關的活動和比賽一個接着一個。

彼時,李婷剛參加完一場比賽,也是本學期開學以來她參加的第四場比賽。她下定決心,給領導發出信息,拒絕接下來的比賽安排。不過,領導不僅沒有理會,更加很快追來消息,讓她準備下一場。

李婷在2017年當上老師,初期對教學事業的一切都充滿熱情,積极參加各種比賽,還取得過不少優異成績。到得工作第三年,她發現找上她的比賽愈來愈多,不斷被要求參加各種優質課比賽、教師技能大賽、朗誦比賽、合唱比賽等:“只要我答應了一次,之後的比賽都會找上我。”

這不是李婷一個人面臨的困境。多位不同年級、不同崗位的老師告訴《北青深一度》記者,稱除了教學任務以外,他們日常需要參加的非教學任務包括培訓會議、填寫報表、編輯公眾號、街邊站崗檢查戴頭盔、當活動場務、檢查天然氣安裝、打卡各類 App、整理迎檢材料等,令他們身心俱疲。

事實上,老師們的困境早已引起各界關注。2022年,中國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辦公室發布《關於禁止向學校攤派與教育教學無關的“漲粉”、“評比”、“推銷”等指令性任務的通知》,要求各地遏制形式主義向學校轉移的趨勢,杜絕行政任務向校園轉嫁的做法。然而,實際情況沒有發生改變,跟教學無關的任務依然層出不窮。今年3月,北京師範大學中國教育與社會發展研究院發表報告,顯示60.3%的受訪教師認為課後服務工作量加大,70.9%的受訪教師呼籲減輕非教學負擔。

有老師從個人經驗意識到,對別人吐苦水和抱怨不僅無法得到幫助,有時甚至會引來二次傷害。李婷的苦悶不獲丈夫理解:“你到底有什麼累啊,上班拿着書對着講就行了。”在丈夫看來,教師能得到社會認同,受到家長和學生的尊敬,人生和工作應該是沒有煩惱的。

江蘇省某公立小學的老師王楠(化名)提到,她曾向爸媽抱怨自己周末無休,感到疲乏。來自父母的回應,是“年輕多點做事,沒有關係”。山東省一所公辦小學的教師喬穎(化名)跟爸媽談到工作壓力,爸媽只會說是她不懂事。她想跟爸媽認真聊聊自己的離職意願,卻只得到一句:“你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23歲女教師輕生離世後的第五天,幼兒園教師陳悅琪(化名)接到通知,周末要回園裡開“教師心理健康培訓會”。諷刺的,是會上沒有請來專業的心理專家,而仍然是幼兒園領導在“指導”如何調節情緒壓力、解決工作難題。陳悅琪坐在台下,只為那1000字的培訓心得發愁——領導讓他們結束培訓後,把心得發表在鄭州教育博客上。博客官網介紹,這是一個“暢談教育理念,記錄真實生活”的平台。

“該干還得干,要做的事情一件沒少。”陳悅琪感慨。

體育館在雪夜坍塌

出品:澎湃人物

事故現場航拍圖。圖:新華社

11月6日傍晚,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樺南縣的悅城體育俱樂部,籃球館的屋頂突然坍塌。事發時,現場共有7人,當中3人自行脫險,另有1人受輕傷,而3名遇難者皆是就讀初中的籃球少年。

所謂的“自然”災害、“意外”事故背後,有可能存在人為的疏忽,甚至腐敗。拆解疑團,抽出背後的關連,正是調查記者的職責之一。在《澎湃新聞》的這篇報道中,記者梳理公開信息、利用調查工具等,發現涉事體育館項目背後的投資建設有頗多疑點。

報道引述樺南縣人民政府官網介紹,事發體育館所屬的悅城廣場是集休閑、娛樂、購物、體驗等多功能為一體的城市綜合商業體,投資約4.3億元人民幣,佔地面積35163平方米,於2016年5月動工,是樺南縣招商引資項目之一。

報道提到,“大美樺南”曾於2017年發文,稱“受樺南縣有利的招商政策和城市環境的吸引,經縣住建部門大力招商,北京得意音通技術有限公司投資3.8億元,在縣城原奧林新村三期棚戶區建設城市綜合體項目,並投資註冊黑龍江省悅城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項目於2016年5月開工建設,到2019年10月完工。”

《澎湃新聞》記者查找中國商業信息查詢平台“天眼查”上的資料,發現作為悅城廣場綜合體項目總包單位的黑龍江省悅城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已經在2022年5月11日被註銷。該公司原本經營房地產開發、物業管理、室內外裝飾、裝修、櫃檯租賃、房屋租賃等業務。公司參與招投標項目3次,包括悅城廣場的兩期項目及轉供電項目。2015年成立時,後來成為法定代表人的吳立遷出資2000萬元。

報道指出,吳立遷曾因捲入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多次出現在裁判文書中。2018年8月7日的一份文書顯示,吳立遷為樺南縣建築局退休幹部;同案還有另一名被告楊巾力,是樺南縣環保局幹部。同年12月的一份文書顯示,楊巾力是吳立遷的妻子。

資料顯示,楊巾力在悅城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中出資600萬元,且為吳立遷名下另一家企業樺南縣悅城商廈有限公司的股東之一。楊巾力本人也是“悅城”系其中一家公司的法人,名下有樺南縣悅城電影城有限責任公司。

根據《公務員法》第107條,公務員辭去公職或者退休的,原系領導成員、縣處級以上領導職務的公務員在離職三年內,其他公務員在離職兩年內,不得到與原工作業務直接相關的企業或者其他營利性組織任職,不得從事與原工作業務直接相關的營利性活動。

問題是根據前述裁判文書,吳立遷在2019年3月、4月的身份均被標記為幹部,一年半後已有悅城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經理的身份。

報道進一步指出,坍塌體育館的施工單位是黑龍江海峰偉業建築安裝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該公司成立於2007年,參與招投標項目48次,包括商業配套基礎設施、醫院、老舊小區改造、支持民族鄉村建設等。此外,悅城廣場二期項目由黑龍江省華優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負責施工,該公司法人代表牟彥東亦是吳立遷名下兩家公司的股東之一,其名下的樺南縣華優商業管理有限公司也已註銷。

《澎湃新聞》記者撥打過海峰偉業建築公司及華優建築公司的電話,以及一期項目監理單位佳木斯三江建設監理公司法人代表的電話,均未能接通。

蹊蹺的,是被樺南縣政府稱為項目投資方的北京得意音通技術有限公司在11月7日晚發布聲明稱:“作為一家高科技公司,得意音通自成立以來從未涉足地產開發業務,也未投建該涉事項目。”

Print Friendly, PDF & Email

發表回復

您的電子郵箱地址不會被公開。 必填項已用 * 標註